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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陆《史通》学研究的发轫之作

时间:2022-05-14 12:05:03 来源:网友投稿

[摘要]王嘉川著《清前〈史通〉学研究》,初步构建起较为科学全面的《史通》学研究体系。该书材料丰富,解析详尽,内容全面,主次分面,事义兼具,观点独到,对促进学界对《史通》的研究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关键词]《清前〈史通〉学研究》 研究体系 观点 材料 内容

[中图分类号]K0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4)05-0065-02唐代刘知幾所著《史通》,“是中国古代史学上一部划时代的史学批评著作”,对中国史学乃至思想、文化领域均产生过深远影响。(白寿彝《中国史学史》,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25页)自唐以来,学者们或研习,或评论,或采录,如此相沿不断,逐渐围绕《史通》形成了一种专门学问——“《史通》学”。然因资料零散等种种原因,学界除对《史通》学形成过程中的少数人物和事件有过较多关注外,系统的梳理和研究一直付诸缺如,《史通》学也长期停留在人们的想像中。日前,扬州大学王嘉川教授《清前〈史通〉学研究》一书(下文简称《史通学》)出版,《史通》之学的真面目方才清晰地呈现在学界面前。

《史通学》一书除前言外共分六章,约55万字。前言部分介绍史通学研究的学术意义、本书的框架结构和前人相关研究成果。首章介绍刘知幾生平和《史通》的内容、宗旨和观点,以作为后文之铺垫。唐宋元时期的《史通》学分两章,明代《史通》学研究兴盛,成果多样,作者将其列在第四、五、六三章中分别阐述。笔者研读这部中国大陆第一部《史通》学研究著作,深为其宏观构架与精微探讨所折服,感触最深者,有如下几个方面:

一、初步建立起比较科学全面的“《史通》学”研究体系

刘知幾曾说自己撰著的《史通》内容十分丰富,但他绝不曾想到,后人对《史通》的认知与利用更为宽广。近现代以来,学者们谈到古代对《史通》的研究,对其专书专篇提到和评论的都较多,但真正系统全面的研究则没有,对各书中零散谈到《史通》的内容就更少提到和研究。因而一个比较完整全面的“《史通》学”研究体系到底应该包括哪些内容,除本书作者之外,还从未有人进行过思考。本书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史通》的刊刻与流布情况,《史通》所受到的各种褒贬评价情况,《史通》内容被作为研究资料引用情况,《史通》篇章被作为文章选录情况。其中前两个方面前人多有涉及,但后两个方面则极少有人涉及,而这两个方面,既是《史通》本身作为文献史料的价值的体现,也是它作为某一方面或某一领域的典范的价值的表现,显然,如果缺少了这两部分内容,就不可能准确全面地了解到《史通》在后世的价值,而本书作者则对此从多个角度进行了分析论述。这四个方面的有机组合,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史通》学”研究框架,初步建立起一个比较科学全面的“《史通》学”研究体系。就此而论,本书实为一部具有开创意义的样本化研究作品。

二、材料丰富,解析详尽

对所涉材料“竭泽而渔”,向来是史家追求的最高境界。《史通学》虽不能说已将所有材料一网打尽,但可以看出作者朝着这一理想迈进的努力。由该书附列参考文献可知,《史通学》参阅古籍250余种,其中不乏学界关注较少甚至从未寓目的古籍,再加上近今人著作43种,近今人论文47种,《史通学》参考文献总量在340种以上。丰富的文献资料是本书取得较高学术成就的保证,也是本书学术价值的重要体现。

对于这些文献,作者并非机械罗列,而是条分缕析,做出评价。如第三章中“章如愚对刘知幾和《史通》的评论”一部分,作者遍检章著《群书考索》《群书考索续集》《群书考索别集》,得到和《史通》相关材料九条,随之逐一评论,如“仅仅因为《史通》对《尚书》《春秋》等持有异议,便得出‘足以知子玄之学’的结论,等于是将刘知幾一棍子打死了”;“显然,章如愚对《史通》的性质并没有准确把握,是误把形式当成了宗旨”;“这是章如愚直接引用张唐英的观点来代替自己立论,旨在维护儒学”,等等。再如“焦竑对《史通》的批评”一目,作者对《焦氏笔乘》评论《史通》的文字逐条分析,并各自得出结论:“焦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刘知幾常犯的一个错误,就是往往用自己设定的标准来衡评古人,而不考虑他的标准是否符合古人实际”;“焦竑把自己对《史通》的评价定格在‘指摘前人’的形式问题上,只能说他并未把握《史通》的真谛”,等等。字数虽然不多,但均可称点睛之笔。类似的评价散见于全书各处,反映出作者敏锐的学术眼光和深厚的学术功力。

三、内容全面,主次分明

《史通》自问世以来就受到学界注意,研习状况至为复杂。牵涉学者众多,其中论述较多者,在唐有刘肃、李肇、皇甫湜、孙樵、柳璨、苏鄂,在宋有赞宁、孙何、张唐英、黄庭坚、吴缜、司马光、晁公武、陈振孙、章如愚、王应麟,在金有王若虚,在明有祝允明、杨慎、陆深、郭孔延、王惟俭、焦竑、于慎行、胡应麟、沈国元、蒋之翘等,加上对《史通》有过零星评论、利用的学人,组成一个庞大的《史通》研究群体。私家之外,各时代官方也通过官修史书及文教政策等渠道表达着对《史通》的态度和认识。就《史通》学的内容而言,除校刻传布、历代评论之外,被作为研究资料引用、被作为文章选录等也都从不同侧面反映出《史通》之学的发展面貌。事实如此繁琐,要想条理清晰,又要全面兼顾,并非易事。

通览全书可见,作者整体上以时间为序,以人物为中心展示《史通》学的发展历程。有时根据实际需要,采取先以问题性质分类,再以时间为序的叙述方式。对某些典型问题,作者也间或采用专题考索的方式。在第三章叙完唐宋元《史通》学,第六章叙完明代《史通》学之后,作者各设一“小结”,对两个时期《史通》研习的概况、特点、成就等予以归纳概括,使得本书更显条理分明,内容丰富而丝毫不乱。通过以上叙事方法的灵活运用,《史通》学一书几乎囊括了清代以前所有学者对《史通》的研习状况、基本观点和《史通》学涉及的各个侧面,对《史通》的学术影响与社会影响则随时加以剖析发挥。用“不遗巨细”来形容,洵非过誉之词。

当然,论述全面也不意味着所有问题在《史通学》中平分秋色。举例来说,《史通》所涉人物群体固然庞大,但相当一部分学人仅发表过只言片语,等量齐观势必会使全书显得凌乱琐碎,弃之不顾则又影响到《史通》学的完整性,此中安置,颇费思量。作者认为,“单看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把他们汇合在一起,却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第5页)。基于此,作者为重要学者设置专节专目、集中讨论的同时,又分别设置“唐宋元时期其他学者对《史通》的关注”和“明代其他学者对《史通》的关注”两节总括遗漏,将这部分学者的成绩以时间为序,分别纳入不同性质的问题之中集中讨论。这样,既将清前《史通》学的内容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又做到了主次分明,避免了枝节横生,喧宾夺主。

四、事义兼具,观点独到

在构成史书的事、义、文三要素中,清代章学诚尤其推崇史义,近代史学大师梁启超亦言,史书有客观而无主观,如人有魄而无魂,不能称为真正的史书。《史通学》一书尤为可贵之处,便体现在对“史义”的充分阐发上。这可从三个方面得以说明。

首先,在精研史料的基础上,提出众多原创性观点。如朱熹“犹以未获见《史通》为恨”一语,是学界熟知并经常用做宋代《史通》流传不广的证据,但从未有人考察过它的真实性。作者追索出此语的源头出自明人张之象,指出因无任何依据,只能看做“张之象为其校刻《史通》而做出宣传性的‘广告用语’”(第99页)。随后,作者考察朱熹学术思想,指出朱熹在不少方面受到《史通》的较大影响,并有从藏书家尤袤手里便利获取《史通》的条件。因而,所谓朱熹“以未见《史通》为恨”仅是张之象本人的“呓语胡说”而已。其他如刘肃、李肇对《史通》的认识,唐顺之等对《史通》篇章的选录,李维桢、郭孔延合刊本《史通》与郭孔延单独刻本《史通评释》的关系,等等,作者均有原创性观点提出。此类例证贯穿全书,不待繁举。

其次,本着“学术为公和遵循学术规范的原则”(前言),对前人观点予以驳正。最主要的体现是《史通学》一书设置的两个附论:“石云先生‘《史通》在宋代遭冷遇’辨析”和“傅振伦先生论胡应麟与刘知幾之关系辨析”。石云认为,《史通》史学观念与宋代尊经派史学、垂训派史学、理性派史学等三大主流派别均有冲突,是它在宋代遭受冷遇的主要原因。作者指出,尊经派的宋祁、吴缜论证其学术思想时从《史通》中取得借鉴,垂训派朱熹接续了《史通》中的一些史学探讨,理性派之司马光、郑樵等也有明显受《史通》影响的痕迹。因此,说《史通》与宋代史学风格大相径庭,“在理论上是可以成立的”,说“遭冷遇”则“显然不能”(192页)。傅振伦是我国享有很高声望的学者,他较早地开展了《史通》研究,在这一领域有广泛影响。即便如此,作者同样以“是者从,不是者弃”的学术态度,对其多个观点提出商榷,令人信服。

其三,《史通学》揭示了清前《史通》学发展的脉络。通过对大量事实的考证分析,作者高屋建瓴地勾勒了该时期《史通》学的基本线索。“唐宋时期虽然只是《史通》研究的发轫期,但在许多方面已经奠定了后来继续研究的基础”,(第186页)明代“是《史通》研究和版本流传取得重要突破的关键时期”,“在中国古代《史通》学史上,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关键环节”(第531页)。同时,《史通》的学术地位也在逐渐提高:学界由早期的公开批评,渐次变为“阳毁其书”而“阴用其言”,再发展到整体上的肯定与称扬。这既是作者对清前《史通》学发展状况的高度概括,也为《史通》学日后的发展开启良好端绪。

总之,对前人关注较多的问题,《史通学》将其系统化、条理化,同时又有深入,超出了以往的研究水平,确实做到了后来居上;对前人较少或不曾关注的问题,《史通学》则导其先路,并时有发人深省的精彩议论。诚如乔治忠先生所言,《史通学》一书问世,“曰刘知幾《史通》之功臣,曰‘《史通》学’由此成形,均不为过也”。(本书乔治忠序)虽然如此,《史通学》一书或有少许尚待改进之处,建立完整的《史通》学也仍需作者继续努力。就章节内容的安排来说,作者安排首章《刘知幾与<史通>》,“以便为后面的主体研究内容做出必要的铺垫”,确为阅读、研习本书提供了极大便利。但拙见以为,“刘知幾生平”和“《史通》宗旨、内容和观点”已经足以起到“铺垫”作用。而“后人对《史通》的评价”及“《史通》流传简述”两部分更像是其后各章的提要,如能将其内容随类附入,或许体系更显严整。特别是“《史通》流传简述”一节,仅有六百余字的内容,与前后各节篇幅均难以相称。果真希望读者开卷即能获知本书要领,不妨专门撰写内容提要,可能效果会更好些。

另外,人们对《史通》的研讨到今天也没有停止,相应的,“《史通》学”研究也应延续到今天,而作者的叙述却至明代戛然而止,让人颇有意犹未尽之感。好在作者已有续作清代《史通》学的意愿,并为之搜集了大量资料。只望作者能及时勉励,争取早日公诸学界。如能再乘此东风,将民国直到今天的“史通学”写成,上下一贯,形成《史通》学通史,方真正不负刘知幾“书名竹帛”“以图不朽”的夙愿。这应是学界同仁的共同期待,而不只是笔者个人的期待。

责任编辑: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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