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南开大学哲学系，天津市300071；2．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91)
摘要：毕达哥拉斯盟会是一个兼有政治性、宗教性、学术性和教育性的组织。其教育思想建立在哲学和科学理论基础上。其教育目的是培养能建立和指导完美社会秩序的人，以及遵循良好秩序的社会公民。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内容是把数学放在最高的地位，同时注重音乐、天文、体育等和谐教育。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思想推动了后世人们对崇高精神生活的追求；它是哲学史和教育史上的一大进步；它推动了哲学、科学和音乐教育思想的发展；但它关于灵魂不朽和灵魂轮回说对后世哲学、教育有着消极影响。
关键词：毕达哥拉斯；毕达哥拉斯学派；教育思想
中图分类号：G4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677(2007)03-0073-05
从现有史料看，在古希腊教育思想史上，最早明确提出教育思想的是毕达哥拉斯学派。从这个意义上说，毕达哥拉斯学派教育主张的提出，是希腊教育思想史的重要开端。虽然目前学界对这个学派盟会的性质有不同认识，但是对他们在教育史上的地位都持肯定态度。毕达哥拉斯学派教育思想基于其在哲学和科学上的创建性成果，对后世教育思想产生了很大影响。
一、关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盟会性质及其组织的争论
在古希腊文化史上，毕达哥拉斯学派学说的创立、内容及其演变，应该说是最为复杂的现象之一。这个学派存在时间很长，从公元前6世纪末到公元3世纪。搜寻有关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研究资料也是很困难的。早期毕达哥拉斯学派主要是个宗教集团，他们的教义是秘密不外传的。“直到菲罗劳斯时代，要获得任何关于毕达哥拉斯学说的知识是不可能的，只有菲罗劳斯公开发表的那三本著作，就是柏拉图花了一百个明那买下来的。”菲罗劳斯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资料，主要是根据塞诺芬尼、赫拉克利特、希罗多德、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人的记载。从西塞罗时代起，新柏拉图学派和怀疑论者又逐渐挖掘出毕达哥拉斯学派其他零散的资料。近现代人主要是根据这些成果来研究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但是，由于资料记载的差异，学者们在毕达哥拉斯学派研究的许多领域都存在着分歧，而与这个学派教育思想有直接关系的毕达哥拉斯的生平及其学派盟会问题，一直是人们讨论的话题。
毕达哥拉斯出生于伊奥尼亚(今小亚细亚半岛西岛)的萨摩斯岛。他在青少年时代就热衷于研究学术和宗教仪式，到过希腊各地和周围许多地区。他曾受过米利都学派的影响。“毕达哥拉斯熟悉阿那克西曼德和泰勒斯提供的一切物理学的解释。”现代学者耶格尔认为毕达哥拉斯学派关于数的学说和阿那克西曼德的学说有相似之处。毕达哥拉斯到过埃及，并且在那里住了相当长的时间，研究埃及的天文学、数学和几何学。希罗多德曾提到毕达哥拉斯与埃及等地的关系。例如他说希腊人和埃及人都有一种相同的习惯。“他们是遵从着欧尔培乌司教和巴科斯的教仪相同的规定，但这规定实际上是埃及的和毕达哥拉斯的。”第欧根尼·拉尔修说：“他也进过埃及人的神殿，还学了关于神灵的秘密。在那以后，他返回萨摩斯，但发现自己的祖国处在了僭主波吕克拉底的统治之下；于是他乘船去了意大利的克罗顿。”他在克罗顿组成了一个势力强大的盟会。这个盟会一度取得克罗顿地方的政治领导权。
毕达哥拉斯学派盟会具有很强的政治性。这一点学界大多数人都认可。但是，学者们在关于这个组织的政治性质的认识上观点不一。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他们把城邦治理的非常之好，以致其政制实际上变成了一种真正的贵族政治(由最优秀的人治理的政府)。”很多学者据此认为毕达哥拉斯学派是奴隶主贵族政治的代表。策勒尔(Zeller，E．)就曾说，毕达哥拉斯盟会“只能是一种知识贵族的政治”。然而，也有一些人提出与此不同的看法。汤姆逊认为，毕达哥拉斯是当时在克罗顿出现的铸币的雕刻者。“这一件事实就表明毕达哥拉斯派所代表的阶级必定是‘新兴的富有的工商阶级。’”。格思里认为，毕达哥拉斯属于有海外市场经验的新兴的工商阶级。笔者认为，上述这些观点均不能有充分的理由证明毕达哥拉斯盟会的政治性质类型。根据少数资料为古代一个学派下政治结论是不大可靠的。我们不拟在此对毕达哥拉斯盟会的政治性质继续讨论，只是想说明，无论毕达哥拉斯盟会的政治性质如何，但盟会具有很强的政治性这一特征，决定了它必定在教育上有一套独特的思想理论。
毕达哥拉斯盟会有各种宗教性的戒律或禁忌。例如“不要用刀子拨火，不要使天平倾斜，不要坐在斗上，不要吃心，要把它放下，要经常把行李卷放下，不要在指环上刻神像，要把锅在灰上留下的痕迹抹去，不要用火把揩拭座位，不要朝太阳小便，不要在大路上行走，不要轻率地与人握手，房子里不要有燕子，不要养脚爪有钩的鸟”。在这些戒律中，有的是神秘主义的东西，但更多的是属于道德意义的教条，涉及到社会生活观和灵魂如何修养净化等方面。国内学者研究认为：“不要使天平倾斜，这就是要维护正义公平，不应做不义之事；不要用刀拨火，意味着不要用刺耳的话伤害别人的感情、挑起争端；燕子爱叽叽喳喳，不要在房子里有燕子，就是要求沉默与思考，不应多说话乱说话；而经常要把行李卷好，则意味着要随时准备去旅行，灵魂要随时准备去转入下世或升天。这些就不是单纯的迷信了，而是在神秘戒律中表现了他们对于生活的各种看法。”
毕达哥拉斯学派盟会有严格而完整的组织形式、规章制度和教育体系。因此，这个盟会又通常被称为毕达哥拉斯学园。盟会对每个要求人会的人都要进行文化考试，并对他们的行为、爱好、职业等要进行调查。盟会中的人过着一种有规律的生活，每天的睡眠、起床、吃饭、工作、休息都有一定的时间。盟会成员中核心分子必须把他们的财产交给盟会，但在退出盟会时，则发还本人。他们被授予高深的科学知识教育并且参与政治活动。外围分子可以保有自己的财产，但仅被授予较浅的知识，学习时间是五年。盟会中的“信条派”(Acousmatics)的门徒，主要接受毕达哥拉斯学说中的宗教神秘主义，另一些门徒则主要接受毕达哥拉斯学说中的科学方面，被称为“数理学派”(Mathematicians)。
综上所述，毕达哥拉斯盟会是一个兼有政治性、宗教性、学术性和教育性的组织。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性质和组织形式，才使得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思想有可能获得很大发展。
二、毕达哥拉斯学派教育思想的理论基础及其主张
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和科学成就构成其教育思想的理论基础。在他们的哲学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关于人、人的灵魂以及灵魂与宇宙万物关系的学说。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灵魂不灭和灵魂轮回。他们特别强调灵魂的净化，而教育是实现净化灵魂
的重要途径。策勒尔认为：“毕达哥拉斯团体的精神、原则和行止，都植根于轮回学说。”在人生的道德观问题上，毕达哥拉斯学派主张“和谐”和“秩序”。他们认为，数的排列是和谐的、有序的，所以社会也应当有和谐的秩序。按照几何比例的平等法则，个人的权利应与其贡献相对应，于是每个人在国家中便有了指定的地位。国家应该靠法律来规定和维系这种秩序，而在各个等级之间，则应当通过爱来沟通。他们认为，美德乃是一种和谐。人们应该敬神、敬父母，对朋友要谦让、忍耐，对人言行要公平。这种理论实际上正是靠教育的导向、约束等功能来实现的。因此，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要求教育来保证其实现，而教育又借助其哲学获得了发展空间。
毕达哥拉斯学派重视科学研究。“他们认为在整个自然中数目是最初的，数目的元素也就是所有存在物的元素。”最能体现数的本原性的领域是音乐和天文。根据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认识，天体运动形成了美妙的音乐。整个宇宙是一个结构和谐的并发出乐声的物体。他们认为音乐与天文学、数学密切相关。这种关系不仅表现在音乐音程的体系与天体体系之间以共同的数学规则为基础，而且这种关系甚至表现在某些调式、某些音与不同的星球之间。因此，音乐的音程体系和天文体系的基础与数学的规律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音乐本身与其他自然科学中暗含血缘默契。这种理论引发了人们对外部世界的深刻认知以及科学家们对数学、天文学的大胆推测和科学预见。于是，在教育实践中，毕达哥拉斯学派重视数学、天文学和音乐的研究和运用，最早提出“和谐教育”的教育理念。
建立在上述理论基础之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思想独具特色。他们在对世界和人的广泛思考以及教育实践的基础上，提出了范围非常广泛的教育主张。
(一)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目的
他们认为，若想摆脱无尽的轮回、重归于神的怀抱，惟有通过神秘的人教仪式，从事科学研究、哲学思考。这是人生的惟一目的，也是教育的最终目的。他们认为，在灵魂得到净化、重返神境之前，人世生存的最高等级当为游吟诗人、医生或王子那样的生活。但是毕达哥拉斯学派并没有把培养门徒成为这样一些人作为重心。他们更多地是力图影响人们的思想，成为人们精神上的指导，根据自己的贡献各司其职、各得其所，从而保持社会的完美秩序。毕达哥拉斯认为，只有在治理良好、秩序完美的社会中，个人才可能受到良好的教育。第欧根尼·拉尔修曾记载：“一个名叫塞诺菲卢(Xenophi-lus)的成员，在被问及怎样才能最好地教育儿子时，他答道：‘使他成为一个治理完善的城邦的公民。’”这种回答其实已是教育与时代接轨思想的先声。由此可见，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所主张的教育目的是净化灵魂，培养能建立和指导完美社会秩序的人，进而在这样完美的社会秩序中，培养遵循良好秩序的社会公民。
(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内容
毕达哥拉斯派不但对其成员进行自然科学教育，也进行音乐熏陶、社会伦理培养和体育训练。在数学方面，毕达哥拉斯认为：“数学上的本原也就是一切存在的本原。”数在人类认识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在天文学方面，他们认为：“星体的被移动产生了和谐。”和谐的宇宙是与人的灵魂相通的。在音乐方面，他们深信，向感官灌输音乐能医治人类坏的品性，能使人的心灵恢复到质朴的状态，得到净化。他们宣称，和谐体现在宇宙、音乐、人的心灵和合理的社会关系中。在社会伦理关系方面，他强调“消除不和，举止文雅，仁慈，正直，行动得体而不出口伤人。”在体育方面，毕达哥拉斯学派提出了灵魂和肉体和谐的观点。他们以体育净化肉体，在听课之余从事角力、赛跑、投掷等传统的体育活动。史载毕达哥拉斯的许多信徒都是全才式的人物，最著名的如欧多克索和阿尔基塔，前者是“天文学家、几何学家、医生和立法者”；而后者“在各个领域都卓越非凡，深受尊敬”。和谐教育成为毕达哥拉斯教育思想的首创与核心，在世界教育史上功不可没。
(三)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方法
毕达哥拉斯盟会成员在学习期间，要保持沉默，也就是说只能听老师的讲授，自己专心思考，不随便发表议论，以便能深刻地理解所学的知识。虽然这种教育方法对于被教育者来说带有被动性，但其积极意义也是明显的。黑格尔对此评价说：“这一点，一般地可以说是一切教育的基本条件。人们必须从此着手，才能够把握别人的思想；这就是抛弃自己的观念，一般说来，这也就是学习、研究的前提。”“盟会重视道德上的自我修养以及宗教仪式的实践活动。盟会成员每天早晚都要进行自我反省，回顾一天中内心活动以及行为得失，力求达到逐步克服自私与虚荣的境地。盟会的宗教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盟会成员要定期到神庙中聚会，举行献祭等宗教仪式。经过考试，毕达哥拉斯将门徒分为“数理学派”和“信条派”两个级别。数理学派是那些学到他精心制作的细致的学说的人，信条派的人是只听到他的学说的概要，而没有准确的解释。这种方法使不同素质和不同起点的成员都可得到相应的教育，是因材施教和分级授课思想在教学中的具体体现，也是毕达哥拉斯对西方教育理论的又一大贡献。
(四)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教育实践性
毕达哥拉斯不是一个闭门潜思远离世事的空想者，而是颇具政治敏感性的实践家。他曾做过僭主波吕克拉底的宫廷哲学家，后因政见不和而逃往克罗顿，并在克罗顿收徒授课，治理城邦。“因为政治对于这个教团也不是疏远的，所以他们也作政治活动。”由此可见，毕达哥拉斯基于自己净化人们的灵魂、实现和谐与秩序的理想，首次将教育的成果应用于政治实践，开创了教育与实践相结合的先河。由政治实践推演开来，他们也必会重视其他生活和社会实践。黑格尔说：“这种集体生活不但有课业的一面，而且还有实践的人生教育的一面。”实践教育理论是延续至今的重要教育思想，但如果论及其开山鼻祖，毕达哥拉斯应当之无愧。
三、毕达哥拉斯学派教育思想的影响
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希腊教育思想史上有着重要的贡献。黑格尔认为：“毕泰戈拉(即毕达哥拉斯——引者)应该看成是第一个公众教师。”他所创建的团体是古希腊最早的学术研究和教育机构。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所极力推崇并进行了大量研究的算术、几何、天文、音乐，以后成为希腊学校最为基本的教学科目，并且一直沿用一千多年。笔者认为，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在教育史上最大的贡献，在于他们将关于秩序的理论引入世界和科学，从而为人的学习和研究树立了目标。此后，希腊人的思想活动都把寻求关于世界的完美秩序作为自身的目的。理性主义由此得到强力的支持并逐渐成为希腊思想、文化和育的主流。
(一)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思想推动了后世人们对崇高精神生活的追求，并把教育作为实现这一追求的最终手段
他们提倡一种把智慧作为追求对象的生活道
路。这是一种对知识的追求、对真理的探讨。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毕达哥拉斯最早提出了“哲学”和“哲学家”的称谓。“佛利乌斯的僭主勒翁问到他是谁，他答道，‘一个哲学家’；他把生活跟大赛作比较：在那里有些人是为了来竞争奖赏，有些人去了是为了出手货物，但最好的是作为旁观者；因为，与此相似，生活中有些人天生一副奴隶的品性，贪恋名誉和利益，而哲学家则追求真理。”毕达哥拉斯以追求真理为目标成为后来哲学家们的信念。为实现这一信念，他首创具有高等学校性质的学园，把爱智慧作为它的宗旨，因为只有爱智慧的人才能使灵魂得到净化。这所学园的整个生活都渗透着这种精神，又直接影响了后世哲学家的教育目的和教育内容。它后来成为柏拉图学园、亚里士多德学园以及伊壁鸠鲁学园的榜样，并影响了欧洲大学的生活。
(二)毕达哥拉斯学派把数当作万物的本原是哲学史和教育史的一大进步
他们把万物所具有的量的属性从万物中分离出来，从而推进了人的思维能力和认识能力的提高。事物的数和量已不是直接感性的东西，而是对事物的一种间接的抽象的认识。他们认为，生活和教育的全部目的，就是通过对数的研究、体悟以及日常生活的训练，实现灵魂的净化。但是，毕达哥拉斯学派夸大了数的独立性，把数看成是万物的本质，这样就走向了唯心主义。虽然如此，但他们开辟了更进一步向事物的本质认识的道路。毕达哥拉斯学派教育人们通过沉思去探索事物的真实性，促使人们去思索事物的普遍性。耶格尔评价道：“这个时代发现了数是存在的若干重要方面的普遍原理，在讨论宇宙的意义上作出了一种伟大的进步。”。毕达哥拉斯对数的理解和研究影响深远。自公元四世纪消失之后的“1000年后，毕达哥拉斯哲学复活了，很多文艺复兴的人文主义者开始把毕达哥拉斯视为精密科学之父。”“十六世纪初期，哥白尼认为它的地球绕日而行之说的体系属于毕达哥拉斯哲学。伽里略也被称为毕达哥拉斯主义者。十七世纪的唯理论者莱布尼兹是自认为继承了毕达哥拉斯传统的最后一个大哲学家和科学家。”
(三)毕达哥拉斯学派在数学、天文学和音乐方面的研究及其成就，推动了这些学科教育思想的发展
毕达哥拉斯学园开设的课程影响到了后来的学校教育。毕达哥拉斯及其门徒是希腊最早的一批科学家。他们在几何学的研究中，得出了直角三角形两直角边的平方之和等于斜边的平方的结论，这就是著名的毕达哥拉斯定理。毕达哥拉斯学派将数学引入了天文研究。他们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宇宙体系。毕达哥拉斯认为，十是一个完满的数目。“人们根据存在于‘十’之中的能力研究‘数’的活动和本质；因为它[‘十’]是伟大的，完善的，全能的。”作圆周运动的天体共有十个。火是这十个天体的中心，地球不是中心。哥白尼承认毕达哥拉斯的宇宙学说是其假说的先驱。毕达哥拉斯学派还对音乐展开了科学性的探索。他们认为，音调是由数学原理决定的，音律本身就是数与数的关系，数的适当比例造成了和谐，音乐本身就体现了这种和谐。毕达哥拉斯学园把音乐、算术、几何、天文当作他们学习和研究的中心课程。后来的柏拉图学园接受了这种教育经验，同样也把它们当作必修课，而且是他的理想国中教育系统的必修课目。到了中世纪，这四门学科又成了基督教修道院学校、大教堂学校的(重要)必修课程。
(四)毕达哥拉斯学派关于和谐的观念对希腊及后世教育思想产生了很大影响
他们认为，和谐观念体现在音乐、社会关系乃至宇宙中。音乐是教育的主要手段，它能使人的情感和顺、情绪平衡、意志坚定、思维有序，使人的灵魂得到净化和升华。这种理论被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中吸纳和发挥，成为教育中的重要一环。即使到了黑暗的中世纪，教会学校仍然将音乐作为主要课程，以此培养对上帝的虔诚之心。毕达哥拉斯学派指出，人们的社会关系和谐，社会才能安定。这种观点一直影响着后世。毕达哥拉斯学派大胆猜测天体运行的规律是和谐的。“天内的各种现象、各个部分以及整个的有规律的运动。”和谐概念经过毕达哥拉斯的提倡和应用，成为指导人的行动包括指导教育的基本精神。在希腊之后各时期的教育实践中，和谐教育一直被给予高度重视。罗马帝国时期，昆体良主张学校的课程安排应均衡有序，特别注重音乐、几何等课程对人心灵的教化作用。近代欧洲大学大都把身体的锻炼和知识的学习结合起来，注重发展个性，造就为社会服务的有高度责任感的公民。在现代教育中，中外教育思想家更是给和谐教育以高度关注。
(五)毕达哥拉斯学派关于灵魂不朽和灵魂轮回说对后世哲学、教育有着消极的影响
毕达哥拉斯认为，灵魂是一种自行活动的数，这种数经过轮回，直到最后净化。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据说他第一个宣称，灵魂一会儿在这种生物体内活动，一会儿在那种生物体内活动，因而按照一种圆形的必然规定运行。”。毕达哥拉斯的灵魂理论后来被柏拉图所接受，在《斐多篇》等对话中形成了系统的唯心论哲学。后来这种思想又融合了新毕达哥拉斯派和新柏拉图派的神学唯心主义，对中世纪基督教哲学以及中世纪教育产生了消极影响。罗素说：“我们不知道有什么别人对于思想界有过像他那么大的影响。我所以这样说，因为所谓柏拉图主义的东西倘若加以分析，就可以发现在本质上不过是毕达哥拉斯主义罢了。”与此同时，我们也应看到，由于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持有众生灵魂平等的观点，因而他们的教育对象是相当广泛的，更难得的是他们据此认为男女是平等的，所以同时也吸纳妇女进入他们的团体。据现代法国学者马泰伊研究，毕达哥拉斯学派成员“共计218名(按城邦划分)，妇女占16名”。他们来自希腊各地，甚至远至西西里的叙拉古、北非的迦太基等地。这种对女性教育的重视，在当时的希腊世界是非常罕见的。
责任编辑：曹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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