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要在21世纪,用1998年国民生产总值的5%重点资助10所高等学校,让这10所学校迅速成为世界顶尖大学……”
我点头表示同意:“我甚至参与过相关项目的测算和报告的研讨。虽然我自己很怀疑这种通过资金打造世界一流大学的做法是否真的有效,但国家已经下决心要做这个工作,我们只是打打下手。”
“我就知道您是计划的参与者,我记得在那次培训中您谈到过一点点。长话短说,我们请您去为我们的主要领导干部讲座,就是为了全面了解这个计划将给我们这些边缘的、三流以下的学校带来怎样的影响。所以那天我们的问题都集中在没有资格进入这些国家项目的院校该怎样生存上。
“您的整个谈话让我们的团队非常失望。要知道我们这种基础非常薄弱的学校,能在这个世界上坚持着活下来,其实是凭借我们对教育的信念。但这个国家看着像在发疯,他们不是采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引导教育,慢慢实现人际公平,而是采用揠苗助长的方式拔尖,完全不管我们这些正在底层从事踏踏实实教育工作的学校的死活。我记得我们曾经再三逼问您,最坏的结果会是怎样。您说,大概在十年之内,一定会将排列在学校榜下端的这些院校进行大幅度清理和关停。这是管理学的效率原则决定的,您当时振振有词地说。”
我不知道他的这些话是在指责我,还是纯属一种中性的描述。但我似乎感觉,他要说的事情确实跟我参与过的某个改革项目相关。
“那天听过您讲演的人都忧心忡忡。吴老师,我们不想被关停,我们的教师多数在40-45岁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此时如果他们失业,进入其他更高院校任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转移第二职业的难度您是知道的,这等于把我们多数教师推向火坑。
“在您离开我们学校之后的半年里,我们四处奔走,一方面想弄清您说的关停学校的消息是否属实,另一方面也希望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能未雨绸缪先做好保全自己的准备。我们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跟其他学校联合。如果我们能被更好的、不会被取消的院校收编,将免于厄运。实在不行,如果能跟一些较好的同等水平的院校合并,增大规模,也许有挽救的余地。但上述两个方法对我们的一把手校长书记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合并可能丢掉他们现有的官职,因此虽然我们在四处活动,但学校并不真正对这些选择表示支持或满意。再说,现在一切事情都是长官意志,没有上级意图,根本无法独自按照设想去合并。退一步说,即便我们找到合作单位,他们也可能有人员重新筛选的要求。再有,如果同样的三流院校凑在一起,合并之后就能逃脱被驱逐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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